Away, Away, Faraway.

我呀，我的初戀女友，叫小菁。是很難懂的女孩，像閉合不開的玫瑰。
讓我對她身懷愛意，卻無法接近。


/*男女朋友*/


「我們都會成長，在無法承諾及離開彼此的前提下，你會愛我嗎？」

小菁並不美麗，也從不費心打扮自己。只是她牛仔褲白T-shit散發出的凜然，是吸引當時迷惘的我，最大誘因。

所以我手上握住了小菁這塊寶玉，卻沒有好好珍惜。

「我想吃蛋糕...」

「去哪裡？」

「都可以，我想吃蛋糕。」

有時候小菁非常任性，但其實也不到說不過去。
那天的六合金礦算是我們第一次約會－－風書後來對我說，跟女孩子出去，永遠不是"只是"而已。

那一夜我第一次見到小菁與六月，像天使一樣的六月傷痕，他們。
六月生的陸月與鹿月，詩情畫意的一對。

「他們講話很絕妙的。」

小菁笑著對我講。那時候她領我進入的世界，是我一生也難以置喙的結界。
小菁左腳踏著現實右腳踏入幻境，如同佛陀一樣手拈梅花，其實心裡破碎異常。

「～～～～～」

他們的對話總是讓人目瞪口呆，這樣的人怎能在這世界上生存下去呢？忍不住去想他們的未來，儘管與我無關。我看看小菁，小菁看看我，笑得一臉祥和。

好像小菁只有在聽他們說話的時候，才鬆了口氣。

「吶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，但是我們一直活在彼此身邊，這樣才是最大的安慰。」

小菁有時候，也講出不是一般人會在生活中言明的事。這樣的她讓我想好好珍惜，卻又覺得即將失去。

「小菁，妳還是放鬆一點，讓我照顧妳。」

我這樣對她講，因為，我是她的"男朋友"
而小菁看著我，眼底的淚光，好像很感動。

夕陽時分。小菁甜美雙唇，柔軟芬芳，突然我心裡悲哀。
即使如此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撫，小菁對這個世界巨大的不安。

這就是"男女朋友"？



「摩西，今天晚上聽說有流星雨。」

「摩西，河堤今天晚上有表演，我們可以在愛河邊喝杯咖啡。」

「摩西，今天是聖誕節，給我一個驚喜。」

「摩西，今天你是不是要回去，我想送你。」

「摩西，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？就像我思念你。」

「摩西，我好想你。」


逐漸地我發現，小菁給我的愛越多，她眼裡的光芒就越像瀅瀅淚光。
她總是沒有給我，思考要如何愛她，什麼是愛的餘地。

所以她越是用各種活動填滿我們的感情，我就越是懷疑什麼是愛情。
最後我甚至懷疑，有沒有愛過小菁。

一天一天過去，小菁一天一天萎靡，對此我居然無能為力。
我們都很疲憊，也許應該分開一些日子。

但是我不敢告訴小菁，所以我找上六月的天使們。陸月和鹿月，說起話來也是條理分明。
他們仔細地聽，安撫似地慢慢告訴我，一些事情。

「小菁覺得自己是不值得愛的，因此在你不愛她的時候，製造你很愛她的假象。」

「我明明很想知道，怎麼去愛她。」

「愛......掛在嘴上放在心上的，是無法痊癒任何人的心。小菁的心病只能靠自己痊癒，但也請你別輕易說分離。」

「難道我只能等待分離嗎？」

「去尋找小菁所要的愛吧，或著以你想要對她好的方式對她，也勝過你什麼都不做。這是你的初戀，所以才要勇敢地找尋付出的能力。」

陸月這樣跟我講，而我注意到，他們總是緊握彼此的手。
把愛掛在嘴邊，不是我的作風，也不是我喜歡的作風。因此他們的話，也許那個時候我沒有聽進去。

小菁呀小菁， 是不是妳感受不到身邊的溫暖，連我也不信任了呢？
但是那個時候，我還很年輕，所以不曉得怎麼什麼叫做愛，怎麼去付出－－所以失去了小菁。

那是陽光燦爛的七月，小菁的生日也在七月，而在她生命中的第19年，爆發了一場疾病。
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，也許只是生病著累積，爆發著崩潰。

小菁的生日，像是她的忌日。從此到那天我祈禱，整天晴朗天氣。
六月的天使，降臨到我身邊，擋在我面前。

「摩西，小菁很特別。這是她命中的劫，過不去也不該是怪你。她始終相信，身邊有你很幸運。」

陸月這樣講，依舊握緊彼此的手。而很少正經講話的鹿月，也第一次開了口。
嗓音有點冷冽，像六月飛雪。

她說：「如果會因為她而讓從此難過什麼，就忘記她吧；這樣對她來講對你而言，才不至於可悲的命運。」

他們緊握著彼此的手，從左手到右手，從順景到逆境，好像保衛著所有一樣牽引彼此的心。

而在沒有發現的裂縫之中，小菁犧牲地陷落下去，再也無法笑著哭泣。而我－－我的戀愛從障礙中開展，我的旅行。

也許漫長的往後我終於學會，如何去愛如何去疼惜生命中注定的知遇，在愛與被愛中得到幸福﹔但小菁依然是我的初戀女友，永遠不會被忘記。

這是六月天使們看顧的，一段戀情，小菁。




絳　20/06/05 AM:10:56